不了情 （15）

不了情 （15） L和H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，按理H得回老家，两人依依惜别。送走H后，L感到空前的冰凉气息包围着自己，又不好跟H说。终于在大年三十前，坐上了去西安的火车。 春运期间的火车上，拥挤程度无需过多形容，L幸好买到的是张座位票，虽然是高价的。尽管被铺天盖地的人和行李挤得动弹不得，可是毕竟比那些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的人幸运多了。所在车厢，除了学生外，大多数都是打工返乡的民工，他们东倒西歪地在列车任意角落里或坐或睡，神情虽然疲惫，可脸上眼里尽是回家的盼望和喜悦。在外打工多么辛苦，至少家乡有在等着他们的人，累了一年，等待的无非是这个团圆年。L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，想着H几天前回家也这样看着，这个时候，L发疯一样地想念H，想念她有时候蛮不讲理的痴缠，想念自己在她怀里时真实的温暖，跟见不到H相比，L感到心里很难过。。。。迷迷糊糊靠在座位上睡去的前一瞬，L还在想此时H在干什么。 L醒过来的时候，已经进入深夜了，硬座车厢晚上不闭灯，倒方便了四周的乘客，一堆一堆的在打牌，聊天的聊天，没有多少因是夜晚的样子，照常热闹。L看了一下刚过去的一个小站的站名，拿出路线图核对着，坐了这么久了，快一半了吧？像是感应到她醒了似的，L刚整理了下有些蓬乱的头发，外衣内侧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，L的心忽然加快了一些。 “萌萌，你在什么地方呢？吵得要命。”即便隔着电话，L也完全可以想像出H皱着眉头说话的样子，不由自主地开始微笑。 “我在火车上啊，你呢？”L不好意思大声对着手机喊，可是又怕火车的轰隆声把自己声音掩盖住了。 “火车？”H无言了几秒，随即似乎也听到了那车上特有的声响，“你跑到火车上干嘛？” “我。。。我去你家啊，还没到西安呢。”L缓口气说着。 “哈！”H在另一边发出夸张的苦笑，“我回京了，你。。。你却找我去了。” “啊？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？” “萌萌啊，我不回来还能怎么办？难道非得让我说出来我想你？”虽然听得出H的态度急躁，但L却感到一阵暖意透过手机传递了过来。她忽然觉得有很多话要跟H说，可是出口的只有一句，“你等我。。。等我！” 火车半个小时后终于停靠一个大站，L想也没想就跳下火车，当时是半夜了，天没有一丝亮的痕迹，这个她从来没有涉足的小城市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中，列车时刻表显示下一列开往北京的火车要在近八个小时才经过本站，她等不及了，请教了列车员后，就往汽车站飞跑。 陌生的城市，空无一人的街道，低头赶路的L忘记了孤身行走的恐惧和寒意，只想快一点，再快一些，好见到她心里想着的那个人。直到如愿坐上这个城市开往北京的第一趟汽车，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，才意识到自己的疯狂，赶紧把帽子和衣服更拉严些，就露出眼睛看着窗外。 脏乱不堪的汽车抵达北京汽车站的时候，已经是除夕的中午了，L随着人流跌跌撞撞地挤出长途汽车站门口，毫无意外地在一片混乱中一眼就认出了H。这一刻L忽然感到全身绷得紧紧的神经完全松懈了下来，疲惫得再也挪不动步伐，只绽开笑容。H果然早就看到了她，开始没急着过来，又气又好笑地打量着L。两人在数米开外隔着川流不息的人潮相视傻笑着。 先是H遥遥向L伸出手，周围很吵，可L听清了她的话。 H说，“呆儿，咱们回家。” 那是L从回到父母身边以来第一次没有在家过年，因为爸妈和哥哥一起回老家了，L跟爸妈说留在京看家。H也是第一次没同父母过年，原因跟L不谋而合。 除夕，刚从长途汽车站回来，H就忙着把房间贴满了福字，L在厨房一阵忙乎，给两人做了一桌子年夜饭，味道让H吃得边喊不行了不行了，可还是按捺不住的吃。中国人的传统节日，讲的是热闹团圆，她们只有彼此，倒一点没觉得孤单。 十二点时新年钟声响起，城市到处礼花轰鸣，H抓住L的手跑到阳台上去看，她孩子气地惋惜得直跺脚，“咱们没来得及买，唉，你看到没有？看到没有？”L回握H的手紧紧扣在一起，含笑看着楼下的烟火，她心里想对H说，其实这晚无须烟火点缀，有你在身边已经璀璨过一切，嘴上却说，“明天去买，还有蹦五呢。” 如果时光别走，在那一刻定格多好，以后不管多少年，两人回想那一幕，心里总是很甜，在以后的日子里，总想起那个没有两人亲自点燃烟火的晚上，始终觉得美丽。 虽是两个人的新年，但她俩也过得有模有样，L年前买了不少东西，冰箱都塞满了。两人除了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耳鬓厮磨外，走街串巷逛了北京很多古老的四合院，L拖着H满大街乱逛，虽然她没有路感，但被拖着的H不断指引方向，也是很有趣的“旅行”。